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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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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韓歌會主辦方搭建的舞臺甚至要比他們往年在韓國參加年末歌謠大戰的時候排場還要大的多。

表演廳的舞臺搭建成十字形, 中央的主舞臺是個圓形,為了讓表演的歌手能夠跟在場的觀眾有進一步互動搭建了延伸臺,況且延伸臺還修的不窄, 足以讓兩個很寬松的並肩在上面表演。

即便燈光和舞美有些遜色,但可以看出國內已經開始在表演時有根據專輯封面更換舞美背景那方面的意識,也在逐漸調整前進方向了。

對solo歌手,還是不擅長跳舞的歌手來說, 這樣的表演舞臺很舒服, 發揮的空間也大。邊唱邊走還能照顧多方位的粉絲。

但是像防彈少年團這樣的多人男團, 他們的特色就是整齊劃一的刀群舞。

主辦方搭建的延伸舞臺等於給他們了一個多選題。

防彈八個人在彩排之前就已經商量好選曲, 是他們最能吸粉的《i need u》和《dope》, 先用《i need u》開場,再展現《dope》的整齊群舞吸引關註。

畢竟他們年底可能會在中國進行巡演, 但他們目前在中國主流媒體前的曝光率少得可憐, bighit還沒有餘力探入中國主流市場。

閔蕤早就在很小的時候就聽過國內娛樂圈的水深且渾,沒有足夠的人氣和曝光度作支撐就貿然進軍國內市場簡直就是被潛規則的命。

因此他們格外珍惜這次的機會, 只想著能夠好好表演賺足路人緣。

閔蕤穿著黑色的西裝內搭淺灰色的光面襯衣,率先在《i need u》舞臺結束燈光暗了下來之後, 把金楠俊的開場白用京腔念了出來:“喲, 第1回 聽防彈的聲音吧?”

臺下的尖叫傳來, 前奏的鼓點響起, 田正國的聲音就在身側響起:“eiyo ladies and gentlemen……”

閔蕤和樸至旻的和聲加入,舞臺的燈光一齊點亮,他們八個人站在十字臺中央。

一旦站上舞臺, 他們八個人表演起來都是心無旁騖,閔蕤的頭發被造型師燙成了微卷,這些日子留長的頭發讓他的造型又能變出新的花樣,站在哥哥們中間,他在c位上帶領著他們一齊做出頂胯的動作。

臺下粉絲的應援和尖叫比不上在韓國的整齊熱烈,在場又是大咖雲集,八個人都只是想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把舞臺最完美地呈現在趕來的阿米眼前。

兩首歌自然是不會給他們完整表演的時間。主辦方之前在閔蕤手中碰了個釘子,但也不敢發作,只是怠慢體現在細節之中。

像他們這樣的多人組合攝像機走位拍攝本來就不容易,給他們的攝像組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進行特寫,彩排的時候就發現他們的走位又實在是快。

到後來攝影組一合計,幹脆就重點拍攝閔蕤的特寫。

反正他是中國成員又是顏值擔當,鏡頭對著他準沒錯!

閔蕤在表演的時候看見胡亂走位拍攝的機組也實在有些無奈,這首歌他的part較少,在他不唱的時候也仍然對著他拍就實在有些不可言說的尷尬。

他們組合標志性的刀群舞其實更適合站在遠景拍攝,全景拍攝的時候他們擡腿的高度和齊舞的整齊度才最能體現。

但攝像機也是好巧不巧,每次都在群舞part就開始拍攝特寫,他們走位的時候倒想著拉回長景了。

缺乏默契的合作和舞臺拍攝經驗,外加對他們組合並沒有多上心,釀就來觀看直播的阿米內心郁悶到愁苦的無奈。

好歹也是中韓歌會,多多少少都有官方的支持在裏頭,幸虧閔蕤的舞臺表演力逐年進步,他也不再害怕特寫鏡頭,在鏡頭前展現魅力的時候也不再拘束,高音和聲的時候見到對準他的攝像頭到底還是給面子眨了一下右眼。

“那些說我們徒有其表的人虛偽無比,每當夜幕降臨仍在練習室裏揮汗如雨。loser嫉妒著我們的成功潑來臟水,但不好意思我們堅不可摧。”閔蕤的頭發被燙成微卷,小卷毛垂在頭頂,在他走位的時候還會被氣流吹起來翹在頭頂。

他說rap的時候大多數都是這樣悠然自得的神態,跟地下那派出來的瘋狗狀很不同,但是他嘴裏的發音和韻律從未含糊,從小練習發聲早就讓他的肺活量足以駕馭速射長句。

說唱界更加推崇的還是匪幫說唱和硬核說唱,閔蕤的flow偏向於流行說唱,這在韓國國內的地下rapper眼中就是實力不強的象征。

畢竟性格和閱歷決定他作品的深度,如果歌詞充斥著金錢和暴力,那反而不是他的風格了。

不是不能,而是閔蕤所想表達的不需要通過瘋狗狀的扯著嗓子咆哮和一連串速射來展現。

在《dope》表演結束之後,閔蕤笑著對臺下舉著阿米棒的那一小塊區域張開雙臂,他的京腔惹來本地粉絲更多的尖叫聲:“我們是防彈少年團。謝謝大家。”

他也不介紹自己,說完組合的名字之後,給金楠俊一個眼神。

八個人站成一排,金楠俊舉起話筒:“二!三!防彈!大家好,我們是防彈少年團。”

他是用中文說的。

八個人就連鞠躬的高度都是一模一樣,鞠躬之前早就手牽著手,金楠俊站在最右邊,閔蕤站在最左邊。

最後的舞臺效果閔蕤自覺跟他們的打歌舞臺也許都沒法比,全場亂晃的攝影機組讓他就算帶有愛國濾鏡也沒辦法忽略。

但在看見舞臺下舉著他們組合的燈牌趕來應援的中國阿米後,他就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能站在家鄉的舞臺上給阿米們帶來全力以赴的演出,這就夠了。

閔蕤站在舞臺上喘著氣,聽見臺下的阿米一邊舉著應援燈牌一邊對著他們努力喊道:“忙內,歡迎回家!”

看,這就值了。

——

“有些失望。”閔蕤坦言,走在後臺通道裏一邊擦著汗一邊對閔允其道,“本來還想給中國阿米帶來更好看的舞臺表演。”

閔允其安慰道:“我們現場表演的效果就很好,後期轉播……也沒事。”

金楠俊擦汗的同時給忙內遞過一杯水:“先潤喉,聽到你用喉音說話我就感覺怪怪的。”

閔蕤平時說話用嗓都是用喉音,跟他唱歌時清澈空靈的聲音有很大的出入,完全就是兩種發聲方式,直男聽著總覺得自己有點毛毛的,像是在給耳朵撓癢癢。

“你打算怎麽辦?”鄭浩錫已經換好了衣服,他給閔蕤扔來幹毛巾,閔蕤之前就已經脫下了外套,襯衣黏在身上。

他接過毛巾擦著頭發上的汗,見鄭浩錫走了出來,便往已經空出位置的更衣間走過去:“我也不知道。”

他其實是很迷茫的。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鎮定又很快接受了,但是這麽多年不見的人,他能夠去擁抱,就已經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許久未見,他想做的只是見面時給她一個擁抱。

但是當擁抱之後,他能做什麽,該做什麽,他就不知道了。

“他們需要時間一起相處。”鄭浩錫感同身受,給予建議,“畢竟是十年,不是十天。”

在小時候只要媽媽一出差,樸至旻每天寫完作業都會坐在門邊的小板凳上聽高跟鞋的聲音,只要一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都會興奮地跳起來去開門。

只不過是幾天不見他就會貪戀媽媽的懷抱和溫暖,閔蕤就算再獨立,慕孺之情全世界的孩子都是一樣的。

閔蕤對他自己以前的事閉口不談,他們也不會主動追問。

出道前在樸至旻住院那次閔蕤就已經跟其他人開誠布公談過,自那以後他們都是竭盡所能地給這個弟弟家人般的溫暖和關。

但有些事,除了父母,其他人是沒辦法代替的。

見面是一定會再見的,但是在那之前,閔蕤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你也沒必要太草木皆兵。”閔蕤不想跟其他人聊這些事,這麽多年來他早就學會了一個人躲在暗處舔舐傷口,坐在保姆車的駕駛座裏看著後視鏡裏自己那雙肖似父親的丹鳳眼,他用韓語自言自語道,“或許,她就是想你了,所以才來找你。”

那為什麽過去的十年都沒有找?他以前也來過中國活動。

“不是每一個人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閔蕤看著後視鏡裏自己的眼睛,卸了妝之後他的面色過分蒼白,平時總是有神的丹鳳眼眼底充斥著紅色的血絲,頭發早就因為汗水打濕有些黏糊糊地粘在額前,琥珀色的瞳孔倒映著自己的模樣,“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真的只是巧合?

他有些累了。

這種累,不是參加競賽通宵寫試卷的那種嘆息自己智商不夠用的累,也不是練習時在舞蹈室通宵達旦渾身無力的那種累。

而是茫然的,手足無措如同困獸,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的累。

閔蕤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

本來都已經習慣而且接受了媽媽會變成自己再也見不到的人這一事實,但有一天忽然出現在眼前,他更多的還是歡喜。

他當然想彌補這麽多年來缺失的親情和陪伴,但是他又有些害怕。

閔蕤等著那個人的電話,解鎖,又鎖屏。

他應該做些什麽,而不是一個人坐在這裏瞎想。

金楠俊比閔蕤還要快一步。

在表演結束之後,閔蕤披上外套脫離大部隊只是說自己還有事需要去做,宋浩範知道可能是閔蕤有私事需要處理,也不敢攔著他。

閔蕤一走,金楠俊就在其他人的示意下對宋浩範道:“哥,我想去趟洗手間。”

宋浩範也不能攔著隊長解決生理需要,看了眼正一本正經坐著的其他人:“你們還有誰要一起去的嗎?”

其他人搖頭,金泰悙只敢偷偷地看金楠俊一眼隨即又低下頭。

他們早就知道金楠俊要去幹什麽,此舉當然是為了幫他拖住宋浩範。

金楠俊打了聲招呼就一個人走了。

之前他就給秦敏發了條短信,用英語簡略說明了來意,對方在他們表演的時候得了空給他回了條信息。

秦敏帶著學生們參加表演,少兒節目的演播廳在電視臺的其他樓層,金南俊毫不費力地就順著樓梯內的雙語平面指示圖指引找到了演播廳門口。

可站在門口的除了秦敏之外,還有另一個身高只及金楠俊大腿處的小男孩。

中國男孩子小時候沒有留鍋蓋頭的習慣,一般人家孩子的頭發都是按照學校的規章制度剃成短短的寸頭,一摸就會有紮手的觸感。

小男孩穿著表演常用的白襯衣紅領結和黑色背帶褲,臉上帶著稚氣,一雙杏眼有些女氣。

這樣看著五官倒是精致可愛的,臉上圓嘟嘟的嬰兒肥讓他像個年畫娃娃。

“您好。”金楠俊想到對方是閔蕤的母親,便用中文問好。

秦敏對著金楠俊扯出個笑,右手搭在那個小孩子的肩膀上。

金楠俊剛才在遠處就看見她蹲下來給這個孩子整理領帶,那種慈愛親昵的表情跟她面對閔蕤時的愧疚生疏截然不同。

“哥哥好。”小男孩倒是很有禮貌,只不過看起來怯生生的,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對視上金楠俊的時候還下意識往秦敏身後躲了躲。

金楠俊聽出他是在給自己問好,倒是對他笑了笑。

只是他走得急沒有卸妝,頭發也染成了張揚的粉紅色,舞臺造型他一向都是組合裏較誇張的那個,本來五官就帶著異域風情不是很符合小孩子的審美。他這樣表示善意,那個孩子還更往後縮了縮。

秦敏註意到金楠俊的視線,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是閔蕤的弟弟,祥煜。”

她沒說姓氏,但不用問也知道這孩子不會姓閔。

金楠俊沒見過閔蕤小時候的模樣,但粗略看去這孩子的五官跟閔蕤唯有的相似之處就在於鼻子。

閔蕤的那種氣場,這種被養在父母身邊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的孩子,估計是不會有的。

“媽媽,你說的哥哥是他嗎?”祥煜扯著他媽媽的裙角,弄皺了她魚尾設計的黑色禮服。

他看也不敢看金楠俊,只知道擡起頭用另一只手扯住秦敏的手遮住他的臉。

閔蕤怎麽會有這樣的弟弟?

金楠俊反而滿腹的話都哽在喉嚨處,就算聽不懂這孩子的話,但從那軟軟糯糯的南方口音,他就找不到半點閔蕤的影子。

“不是。”秦敏把小男孩的小肉手扯開,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寶寶乖,先進去找親媽好不好?”

小男孩看了眼黑黝黝的演播廳,瑟縮了一下,就好像裏面藏著食人的獸。

金楠俊看著他的一系列舉動,不由得失笑。

要是閔蕤,就算不想離開,那也絕對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知道出於禮貌要給別人在談論事情的時候留下私人空間。

如果是閔蕤的話,的確沒那麽容易就走,那小子絕對會在走之前對他這樣跟媽媽搭話的陌生人投以警告性的眼神。

秦敏帶著孩子,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裏也不方便跟金楠俊說些什麽,她又不是受邀的嘉賓,只是作為帶隊老師攜帶著培訓機構的孩子們來表演,因而也不能像防彈他們那樣擁有一個獨立的休息室。

哪怕是這當口,也還是多虧周琳琳在裏面幫她操心那些小孩子們的排練事宜。

小孩子不像大人那樣好帶,一看見新奇的事物就不太好管,一旦走丟,她們擔不起責任。

金楠俊怎麽會看不出她的行色匆匆,倒也不再計較就開門見山道:“您是閔蕤的母親,我們想著,或許您有興趣知道這十年來在閔蕤身上發生了什麽。”

對父母來說,缺席孩子的成長時光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金楠俊的媽媽每年都會帶他去拍影集,就是為了記錄他的成長點滴。

但是閔蕤什麽都沒有。

他五官的變化,只能通過大黑每年給練習生拍的例行證件照才能見證。

方時震再關心他也有事業要忙。更何況作為男人也不會在外出野餐或者在重要場合想到需要給孩子拍紀念照。

所有的家庭中,做這些事的好像都是母親。

秦敏的表情恍惚片刻,似乎不明白金楠俊在說些什麽。

“不過,看來您好像很忙。”金楠俊在心裏補了一句:而且生活已經被填滿了。

或許對她來說,閔蕤反而是個難以把握的變數,既然這樣,也沒必要多說:“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金楠俊深深地看了一眼從秦敏身後探出頭來的小男孩,從這個孩子的表情中不難猜出他是聽懂了剛才的話。

不做點什麽,金楠俊覺得難以平息胸中的那股郁氣。

於是,他低下頭來,認真地盯著閔蕤的“弟弟”的眼睛,也不管那孩子眼裏泛著的水光,壓低了嗓音,用英語說道。

“我真希望你一輩子都能有媽媽護著。”

而閔蕤就不同了。

他早就成長成能夠獨當一面的大人物,就像是雪松,再惡劣的環境都能筆直挺立。

更何況他還有他們這些哥哥。

他們家閔蕤才不缺人愛。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2017前半年充斥著高考的應考酸澀感,年初知道自己或許不會有太好的結果,卻還是義無反顧往前沖。

年少的氣盛,和仰慕的人,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是煙火般絢爛和易逝。

後半年帶著從未有過的自由權,肆意 飛揚,努力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

在最後的一個月成為了簽約作家,好像是離理想更近一步。

本來沒有這麽多的感慨,只想著前行路上艱難,但絕不能失了勇氣和希望。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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